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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介石与四个女人的爱与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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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在蒋中正感情世界里,依可靠的记载有四个女性伴侣,即毛福梅、姚冶诚、陈洁如、宋美龄。毛福梅是发妻,元配夫人。姚冶诚是妾妇,如夫人。陈洁如是良伴,也算是如夫人。宋美龄是明媒正娶,最后的蒋夫人。她们都陪伴蒋中正过一段生活,然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有轻重高下之别,也有爱恨情仇的不同际遇。”

  1、一张照片暗藏玄机

  《陈洁如回忆录》开宗明义说:

  “我正要出发作战,请你不要哭泣,否则会给我带来霉运。”介石握着我的双手,脸上露出一副爱怜之情,这样向我说:“请你拿这张照片去加印二十份,等收到我的电报后,就带到韶关来。这张照片对于我们的革命工作将具有很重要的历史意义,所以务必将底片留在自己的手上……”

  当时我俩刚同大家照过团体相片后,站在黄沙车站的月台上,介石盯着我的双眼,似想看看他所讲的话对我有何影响。但是我却为这次的别离太难过了,只能哽咽着勉强对他说:“我会照你所有的指示去做,我祈求菩萨一路保佑你。我将急切的等你来电报。”哪一张照片对于他们的革命工作将具有很重要的历史意义?原来是民国15年7月27日,蒋中正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准备从广州黄沙车站出发,督师北伐。张静江、吴稚晖等同志齐集车站送别,于出发前留下的合影。照片中,蒋总司令立于中间左侧,全体人员就以他的笑容特别灿烂。陈洁如,同志眼中的蒋夫人,站在蒋的右侧,表情略带感伤。

  为何只见蒋喜形于色?难道是因为今日从这里他就要展开一段重要的政治旅程,而且有亲密爱人送别的缘故,还是在照片背后,另有玄机?事实确是如此,他对宋美龄的爱慕,同时也在暗中悄悄地萌长。根据蒋中正民国15年(1926)6月30日日记载:“中午,往访宋氏大三姊妹。”大三姊妹即为宋霭龄与宋美龄。7月2日日记又载:“上午,往访美龄。下午,美龄将回沪,心甚依依。”可以窥见蒋已对宋美龄心生好感,而陈洁如当然还被蒙在鼓里。

  随着北伐军事进展,一位新蒋夫人逐渐浮现,而另一位蒋夫人则在消退之中。

  2、罗家伦透露蒋中正与陈洁如秘辛

  蒋中正曾为陈洁如事与母亲顶撞,且一度怀疑陈洁如在上海另结新欢,甘冒不孝之罪与醋意足以显示他对陈的爱恋之情。

  罗家伦看过蒋中正民国13年(1924)和14年(1925)两年的日记。当时蒋有意付印,所以拿出来与罗家伦商量。罗认为蒋的日记“确是很诚实,有许多自己写自己的话”。他就举蒋和陈洁如的事为例说明,如日记记载:“昨夜与洁如纠缠”,罗很含蓄地解说是:“大约是他的性感问题(原文如此)的记载。”罗又指出,蒋还有许多疑心陈洁如对他不忠实的话。

  罗家伦所述是真有其事。2006年胡佛研究所首批开放蒋中正民国16年(1927)至20年(1931)的日记,之前本人曾奉命利用农历春节到该所检视日记。因受《陈洁如回忆录》的影响,在好奇心驱使下,特别留意日记中有关陈洁如的记事。浏览之余,随手抄录几则,可资为印证罗家伦所言之不虚。

  下午,回部(黄埔司令部),终日与洁如作玩。

  昨夜又与洁如缠扰。英雄气短,自古皆然。

  早醒,与洁如缠扰,七时后起床办公。

  可是,蒋也有节制的时候,如:“以后两星期内,戒与洁如交媾,保重病体。”

  关于蒋中正与陈洁如关系起自何时,《陈洁如回忆录》斩钉截铁地说是民国8年(1919)暑期。但是翻阅蒋当年日记,并无只字记载“洁如”,续查民国9年日记,也一无发现。以当时蒋毫不掩饰记录涉足花丛“逐色”的坦然态度,以及嫌恶“妓女”爱钱无情的深沉省思,对天真无邪的少女新欢陈洁如不至于未置一词。或许是陈洁如后来刻意杜造,藉以拉长与蒋的情缘,亦不令人意外。莫非陈洁如除了乳名“阿凤”之外,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名号,而在蒋日记中以密码形式存在?

  ……

  从蒋日记的直接记载以观,他与陈洁如关系,在民国11年12月已经明朗化。当然,这并不能据以作为他们两人交情之始。民国10年就有接触和交往,应为较合理的推测。《陈洁如回忆录》记载:她与蒋于民国10年12月5日在上海永安大楼大东旅馆的大宴客厅举行半西式半中式的婚礼。蒋送她一台柯达照相机,她送蒋一只Waltham牌金质怀表。结婚是人生大事,才15岁的陈洁如必然没齿难忘。很遗憾的,蒋日记却了无记录。谓蒋故意隐瞒,显然不符合他的习性。何况当时蒋正在溪口忙于张罗母亲墓葬之事,不可能违反礼俗举行另一场婚礼。只要查对蒋当天日记记载:“晚,辑先妣哀思录。”真相便见分晓,上海结婚之语,纯为陈洁如故弄玄虚,故意塑造她与蒋拥有实质的夫妻关系,甚至有意藉此贬损蒋的道德形象。拿日记对照民国16年(1927)9月蒋在上海报纸刊登的启事:“民国十年,原配毛氏与中正正式离婚,其它二氏本无婚约,现已与中正脱离关系。”蒋的说法可信度较大。

  结婚一事有待商榷,但蒋中正与陈洁如在民国10年滋生爱苗,是可以接受的论点。如上所述,蒋日记中称“洁如”,固首见于民国11年11月27日,其实在此之前,陈洁如已走进蒋的生活。她是以本名“璐”出现在日记中。最早提到“璐”的,是9月9日的记载:“下午,发纬儿谕,惠寄璐妹书。”两人私会,都在旅社,可以想见关系非比寻常。人在宁波的姚氏得知消息,嫉态时现,让蒋不乐。

  蒋为陈璐另取“洁如”昵称,亦在此时。民国12年的日记,再无“璐妹”称呼。洁如,以新的名号,丰富蒋中正的军旅生活,成为无法抹除的标记。

  ……

  相处日久,龉龃必生。两人关系,到了民国14年(1925)发生变化,可说爱恨交加。摘录蒋日记有关记事如下。

  4月18日,他6时前起床,往码头迎接陈洁如,未到,不胜懊丧。次日,6时起床,又往接洁如,同回黄埔司令部。二人虽有床笫之欢,可是蒋对陈洁如在上海的行事起了疑心。4月20日,记载:“探测洁如心理与其在沪行动。”4月21日,记载:“六时到校办公,接洁如自白函,心稍安。”4月26日,记道:“下午,携洁如赴汕船次,为情魔缠绊,怜耶,恼也,殆无已时。”原日记缺。28日,记道:“既不能舍之,又不肯谅之,大丈夫之于一女子,何情痴乃尔乎?”5月5日,记载:“近日与洁如不睦。”22日记道:“昨夜又与洁如吵闹,儿女情长,英雄气短,而乃至于此。”25日,记道:“又与洁如赌气,不能安眠。”显然,陈的自白并没有让蒋完全释怀。次日,二人相偕乘车游行。

  到了6月,蒋的醋意仍纠结不开。6月5日,记道:“疑心太重,终不放心洁如在沪。恨之又爱之,怜之又痛之也。奈何。”6月15日,“又为洁如事犹豫不能决。特令纬国母子来粤”。次日,记称:“为洁如事呆思许久,男女关系令人之不能解决,如此诚不知其所为也。”蒋要如何解决与陈洁如的事,并未明说,但心里十分困扰。他身在广州,心挂念上海,等候陈洁如来会,更形焦躁难安。如6月23日记道:“今日暴戾过甚。闻洁如须月初方到,心更着闷也。”26日记道:“今日恐洁如在港不能来省,思虑半日,望如云霓也。”6月28日,心情尤其复杂,记称:“想起洁如前事,痛恨不堪,几乎晕倒。今日以洁如未到,暴戾不堪。不能耐忍至此,如何作事。”

  陈洁如在上海是否出轨,必定有人向蒋提供讯息,疑心既起,便难以平抚。8月1日,蒋日记记载:“与洁如纠葛,不胜愤闷。”13日记称:“七时回部,洁如未回,心又躁急矣。”经过数个月纷扰,蒋心绪始见平和,8月15日记道:“上午早起,发气。近日性质燥急,怪僻已极。洁如耐性侍候,毫无嫌恶之心,亦可恕其过去之事矣。”这一期间,蒋中正督师东征军次,兵戎缠身,心情难免愁闷,而对正值豆蔻年华的陈洁如,独留十里洋场的上海,放心不下,乃人之常情。但是,心结已成,阴影难除。

  除了怀疑陈洁如不忠之外,后来蒋对她的生活态度及治家无方,亦颇有怨言。民国15年(1926)北伐前后,蒋不惜笔墨在日记中写下内心的不满。6月20日,记载:“洁如不知治家之道,完全如一小孩时,不如吾意也。”7月10日,记道:“今日见洁如治家无方,毫无教育,观之不胜沉闷。”30日,记称:“七时后起床,以洁如无了,心甚懊闷,致函规之读书、治家。”而这一天就是在7月27日黄沙车站送别后的第三天,蒋还致书张静江,坦白指称对陈洁如不愿学习又不知治家的不满,请张嘱她:“不管闲事,安心学习五年,或出洋留学,将来为我之助,如何?”可见蒋已在暗中盘算如何安排陈氏的后路。11月12日,蒋在北伐前线,接到陈洁如来信,“知其迁租七十二元大屋,不胜愤恨。招摇败名,年少妇女不得放纵也”。随着他对陈洁如感到心烦不耐程度增强,间接也反映转向宋美龄示好。从他已对宋美龄悄然示意的举动,即可理解其中变化的因由。

  3、置“悍妾”姚冶诚蒋悔恨不已

  蒋与姚冶诚关系势同水火,由侍妾变为“悍妾”。在陈洁如之前,姚氏是蒋的良伴。蒋中正纳妾,意在服侍。如民国7年9月7日日记记载:“午后四时,以寂寞,乃接纬国母子来,乘船游玩,聊解寂寞。午后三时,纬国母子上岸,告别。”次年6月,曾经带她与纬国同赴厦门鼓浪屿,投住台人林祖密豪邸“宫保第”3个多月,打麻将、游览风景,十分惬意。

  他们的关系,至民国8年10月,因姚氏好赌,蒋开始感到不耐。如10月18日日记记载:“冶诚等博奕不休,怅甚,恼甚。”10月21日记载:“上午,往事务所……下午……往访季陶。姚妾之无礼,实为可恶,怨恨不堪。”据称1月1日,蒋早晨未起床时,瞟见楼下灯火尚明,甚恨姚氏不知治家,痛骂一场,不禁感叹:“娶妾之为害,实不胜言。”姚氏迷赌,与她出身青楼不无关系。因赌生恨,蒋有意要了结与姚氏关系。3月21日日记,记道:“今日以冶诚作梗,贪横不堪,心甚愤恨、暴躁、抑郁、疑虑、怨恨。”

  蒋更不能忍受的是,连他生病时,她都不加闻问。5月16日日记记称:“近日以冶诚好赌而不侍我病,出言背谬,行动冷淡,见之愤恨难堪,故心甚不定。出外觅屋,又无相当之处,牢骚甚矣。乃迁至一品香暂住。”

  5月20日,蒋感染伤寒,发高烧至39度,由一品香迁入“筱崎医院”疗养。22日,姚氏探病,蒋怒气未消,在23日日记记道:见之愤恨,病状反重。余特令其回寓,不欲其侍候也。不料,彼竟吞生亚片,以为恫吓,几乎伤命。呜呼,妒妇悍妾之险恶阴狠,一至于此,固由社会习惯所致,是亦余命焉乎?罪过深重,卒遭此逆境,懊恼不及矣。蒋甚至考虑要了断两人关系,但又顾念纬国的养育问题,进退两难。5月31日日记表露他的心境,谓:“处置冶诚事,离合两难,再三踌躇,卒无良法,乃决以暂留分住,以观其变。如果脱离,一则纬儿无人养育,恐其常起思母之心,令人难堪。一则恐其终不能离也。”蒋颇费思量,党内同志张静江、戴季陶、居觉生亦来共商,依然无解。6月15日,记道:“往访静江。又为冶诚事烦恼不堪。余于此事,殊觉自惭,竟至一无决心。为其逼迫污辱至此,是岂以儿女情长之言可以自恕乎。”次日,蒋母到他下榻的大东旅社,谈及姚氏,称:“举动之凶狠,殊令发指。”自认如再不决心断绝关系,“是诚冷血之流”。中午,他到张静江家中用餐,“为冶诚事,讨气受辱,实难为怀也。”下午,“又为冶诚事,闷想半天”。当晚,外出逐色。

  6月22日,蒋母疟疾复发,寒热大作,他感到心慌,自承不孝之大罪,甚且责怪于纳妾,他说:“为始不慎,置此悍妾,竟致母亲动气担忧,病重如此,可不悔恨乎。”蒋侍母病之间,姚氏又来讨气,日记称:“彼妇凶悍,忍(应为任之误)性不可名状,得罪于我,得罪于我母,使我母病重。心恨我置妾之罪大矣。悔恨何其有极。冶诚去后,忧愁愤闷,抑郁牢骚,自出世以来,未有如此之甚也。痛苦极矣。”当晚,又外出逐色。

  蒋对姚氏的嫌恶,到民国10年仍未消除。是年5月3日,日记记载:“六时起床,冶诚嫌恶之态复发。其心思之狠,口舌之毒,令人愤恨不堪。上午痛训,犹不足泄我愤忿也。”尽管蒋愤愤不平,但为了纬国的养育,还是强忍下来,没有和姚氏分手。

  “袁世凯政府与美孚公司的合作计划,从技术引进角度而言,实为近代中国石油工业之发轫。

  4、蒋为与发妻离异顶撞母亲

  如前述,蒋中正与陈洁如关系开始于民国10年,较为可信。这一年4月间,蒋为与发妻毛福梅离异事与母亲发生争执。这对于讲究孝道的蒋来说,是不可思议的举动。据推断,与陈洁如走入蒋的生活脱不了关系。是年4月3日,蒋日记记载如下:经国母子不遵教回家,见其母之人影足音,刺激暴发,嫌恶之情不可制止。而又惜爱其子,不准教训,与我为难,痛恨之心,无以复加。逼我争斗,竟与我对打。此恨终身不能忘却,决计离婚,以免痛苦。殴打之后,自伤元气,诚自寻苦痛,犯不着也。当日即令妻妾大小儿子均出去,以清家规。为此终身怨恨母亲,亦无所惜也。次日,蒋即亲书千余言长信,致毛氏胞兄毛懋卿,专诉退婚理由。听说毛氏尚未出门,“急极,对母亲又发牢骚不敬之语”、“时出生死不慎之言,以对母亲,虽非此不能决母亲准我离婚之心”。不过,蒋也自知:“然而不孝之罪,上通于天,实无以舍罪也。”反省之余,立誓:“以后对母亲及家庭之间,总须不出恶言。无论对外对内,愤极怒甚之时,不动手殴人。此誓终身守之,冀免昨日不孝之罪也。”及6月间,母亲王采玉病重,腹痛、喘急更甚。蒋深自悔过,谓:“呜呼,为何而害我母之病,一至于此。罪恶重大,不孝之过,上通于天。迄今后悔不及矣。”由于母亲袒护,蒋再嫌恶毛氏,离婚之事一时未成定局。

  ……

  岁月流逝,蒋中正忆往,常会在日记中自曝陈年旧事的究竟。约半个世纪后,他还不忘透露与发妻毛氏不睦的根由,“并非本身间相互问题,乃是因早婚恶习”。他自承年少不拘,因常被毛氏兄长懋卿轻视,讥刺为败家子、无出息之流,而造成夫妻间恶感。蒋受毛懋卿的气,始终无法释怀,日记中又次提及:“当十六岁,元宵领导溪口花灯队至岩头作戏,妻兄懋卿认以为耻,且比我为败家子。余难忍受,因此与毛氏一生不和也。因此,须知后生可畏,对少年人不应侮辱也。”但毛氏及岳父母则甚爱他,想起当年,引为终身遗憾。由此推知,蒋对毛氏心存歉疚,只怪罪于妻舅毛懋卿。然为毛氏忤逆母亲的不孝所为,直到晚年,依旧“不堪回首,未知何日能报达亲恩,以湔雪罪孽与耻辱。”

  5、宋美龄是蒋中正的最爱

  民国16年(1927)12月1日下午4点,蒋中正与宋美龄在上海戈登路“大华饭店”举行世纪婚礼,到贺观礼来宾千余人,民众争睹于道,极一时之盛。英法租界当局抽派警卫,加强防护。经过蒋半年追求,两人终成眷属。蒋把这一段过程,清楚地记录在日记里:3月间的“想念美妹不已”,5月间的“终日想念美妹不置”,6月间在上海“与三弟谈至半夜”,7月初与宋美龄游览乡间在小饭馆进餐的“殊觉别有风味也”,9月下旬与宋美龄密谈时的“情绪绵绵,相怜相爱,惟此稍得人生之乐也”,以及蒋订婚后写下的感想:“人生之乐,以定婚时为最也。”蒋宋婚姻最后的决定者,是宋母倪桂珍。10月初,蒋中正由宋子文陪同前往日本“有马温泉”,拜访养病中的宋母。在日本,蒋致电宋美龄,谓:“近日无论昼夜,心目中但有三弟,别无所思矣。”蒋中正一天连三次趋访。蒋中正日记说:“见外姑,状甚愉快,惟目注视,未免令人惭愧。”宋母面允与他宋美龄婚事。蒋本来打算在日本结婚的,为宋母所阻,而颇感怅惘。蒋并没有说明想在日本举行婚礼的理由,难道是有意媲美12年前孙中山与宋庆龄的婚礼?

  蒋宋结婚特别之处,不在婚礼豪华,而是蒋写下《我们的今日》专文,为结婚志念。有论者批评他们是一场政治婚姻,是权势与财力的结合。所谓政治婚姻,从这篇专文来看,也可以有不同的解读。蒋在文中向国人宣告:

  余平时研究人生哲学及社会问题,深信人生无美满之婚姻,则做人一切皆无意义。

  余今日得与余最敬爱之宋美龄女士结婚,实为余有生以来最光荣之一日,自亦为余有生以来最愉快之一日。

  余确信余自今日与宋女士结婚以后,余之革命工作必有进步,余能安心尽革命之责任,即今日始也。

  余二人此次结婚,倘能于旧社会有若何之影响、新社会有若何之贡献,实所大愿。

  余二人今日,不仅自庆个人婚姻之美满,且愿促进中国社会之改造。余必本此志愿,务完成中国之革命而后已。故余二人今日之结婚,实为建筑余二人革命事业之基础。

  度过一个月蜜月期,宋美龄劝勉蒋要以国事为重,赴京不可再缓。民国17年(1928)1月1日,蒋日记载:“结婚以来,每言辄以党国为重,德业为要。如此情爱,弥可敬也。”1月20日日记载:“三妹时时勉我以勤劳国事,更以余心惭感交集。”蒋于4日到南京,复总司令职,筹划二次北伐。蒋督师北伐期间,蒋夫人经常给予精神上的安慰与鼓舞。民国18年(1929)12月1日,结婚两周年纪念日,蒋在日记记曰:“结婚二年,北伐完成,西北叛将溃退潼关。吾妻内助之力,实居其半也。”

  ……

  体贴,是宋美龄感动蒋中正的一个要素。民国23年(1934)1月31日,日记记载:“寓中布置之雅洁,惟吾妻能之。”2月23日,蒋人在南昌,伤风感冒,数日未痊,日记记道:“吾妻护我病,保我身,无刻不在心,无事不入微。诚贤良夫人也。”5月6日,又记道:“妻爱至久弥笃。其诚笃精神,实世无其匹。一生得爱,除母亲外,惟吾妻耳。”

  体贴反映在营救蒋经国回国一事上最为可贵。蒋中正有过四段情缘,只与元配毛福梅生育一子经国,自然关爱备至。他奔走革命之际,除延名师教导之外,也不忘时时督课写字、学英文、求学要诀与为人之道,后来安排到上海学习新知。民国14年10月,经国在国共合作之气氛下,远赴苏俄留学。不意两年后,在北伐过程中国共关系恶化,国民党中止联俄容共政策。北伐军事完成后,复因苏俄侵华阴谋揭露,国民政府宣布与苏联断交。政治情势变化使身处苏俄的经国,举目无亲,度过一段人质与劳动的悲苦岁月,直到民国26年4月才返国。自从经国负笈异域后,父子间偶有书信往还。蒋思念爱子亲情,不曾间断,在日记中常不经意透露出来。如民国15年6月13日,与张人杰等人谈党事时,接到经国自苏联来函,看后喜其大有进步,交给宾客传阅。次年2月1日,为旧历年除夕,蒋写信给经国、纬国,说:“不胜想念之至。古人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,不知我二子亦如是否?”民国17年7月9日,蒋见冯玉祥之子洪国方自苏联归,欣喜之余,想念经国,记道:“闻经儿已入列宁堡军事政治大学,甚能用功。今日见冯公子,如见我经儿也。”民国20年11月28日,记称:“迩来甚念经儿。中正不孝之罪,于此增重,心甚不安。”

  宋美龄深知蒋爱子心切的心事,常提及营救蒋经国回国事。民国19年10月31日,蒋日记记道:“余为国何能顾家,惟无以对先慈爱孙之心耳,虽然,排除赤化,保障国本,亦足以慰先慈于地下矣,伯力纪录,无异亡国,余宁牺牲一切,虽至灭种,亦誓不承认也。”11月1日,孔祥熙夫人宋霭龄到武岭,与蒋夫人一再劝蒋营救经国。蒋甚感动,日记记道:“孔姐与妻念念不忘经儿,其情至矣。吾重违其情,惟以不宜操切也。”

  九一八事变前后,蒋经国有一次很好机会可以回国,只要蒋顾念私情。当时发生一件共产国际分子牛兰(Hilaire Naulen)夫妇被捕判刑入狱,引起各方关注,奔走营救,造成所谓“牛兰事件”。牛兰夫妇在上海负责中国联络站工作,利用租界区合法身份,从事共产国际交付各种任务。民国20年6月,牛兰夫妇及家人以共产党嫌疑罪名被公共租界警务处英国巡捕逮捕。此一事件,引起舆论广泛注意。国民党得知牛兰夫妇被捕后,要求引渡。8月9日,牛兰夫妇在上海高等法院第二法院受审;14日,移解南京后,绝食抗议。自9月开始,营救牛兰夫妇的活动逐渐发展成为一次世界性的运动。宋庆龄于牛兰夫妇被捕后一个月,回国奔母丧,8月13日到达上海,展开营救行动。她于12月到南京,面见蒋,提出以遣返蒋经国作为释放牛兰夫妇的交换条件。蒋坚拒,在12月16日日记中记道:“孙夫人欲释放共党东方部长。其罪状已甚彰明,而强余释放,又以经国交还相诱。余宁使经国不还,或任苏俄残杀,而决不愿以害国之罪犯以换亲子也。绝种亡国,乃数也,余何能希冀幸免!但求法不由我而犯,国不由我而卖,以保全我父母之令名,使无忝此生,则几矣。区区之后嗣,岂余所怀耶。”宋积极奔走,仍无结果。8月19日,国民政府以扰乱治安罪名,判处牛兰夫妇死刑,后改判无期徒刑。

  蒋中正严拒以蒋经国回国为交换条件,也做爱子将被杀害的最坏打算,但望子归乡的心情,一日或已。后来因为日本侵略威胁,中苏关系显露和缓契机,蒋循外交途径,争取让蒋经国回国。民国23年8月15日,日记载:“近日病中,想念两儿更切,甚望其皆能继余业也。”9月2日,日记谓:“与颜、顾、王等谈外交方针渐定,彼等或较谅解。经国回家事,亦正式交涉。此二事能得一结果,则努力之效渐见。”终于促成蒋经国回国的是驻苏大使蒋廷黻。他在民国25年10月上任,行前蒋约见他,想必交付交涉蒋经国回国的使命。据蒋廷黻大使回忆说:赴莫斯科就任前,蒋夫人曾告诉他说,委员长希望滞留在俄国的长公子经国能够回国。由此可知,蒋经国回国,是经由外交管道交涉的,蒋夫人亦居其功。

  “我一生惟有宋女士为我惟一之妻”,这是蒋中正于西安事变期间,12月20日立下的对蒋经国、蒋纬国遗嘱,并训示二子:“如你们自认为我之子,则宋女士亦即为两儿惟一之母。我死之后,无论何时,皆须以你母亲宋女士之命是从,以慰吾灵。”蒋心中以宋美龄为至爱,这不是首次表白。

  ……

  蒋中正夫妇死后想同葬于紫金山山腹,乃对孙中山总理忠诚不渝的表现。人的心境会随着时空流转而改变。抗战胜利后,民国36年4月初,蒋偕夫人回溪口访视,对身后事又有新的决定。4月12日,蒋日记载:“此次返乡,夫人对家乡发生兴趣。时觉此乃其故乡。闻之殊慰。愿吾夫妻将来终老于此,生则同乐,死则同穴。若果国葬而不能同穴,则吾夫妻皆不愿国葬。而且葬费与墓资不得超过银数一千两,否则非吾所愿。凡为吾后人与同志者,务守此约,以成吾夫妻平生之志,则幸矣。”

  6、结语

  蒋中正外表坚毅,性情刚烈,很怕内心空虚,所以身边总需要好女伴。而且在追求幸福婚姻与美满家庭生活的驱使下,不断寻求理想伴侣。陈洁如与宋美龄,是蒋中正同志眼中认可的蒋夫人。因为条件不同,蒋终于以宋美龄为“惟一之妻”。宋美龄善解人意,体贴备至,关心人群,热爱国家,表现卓尔不凡,遂成为“永远的蒋夫人”。

  尽管蒋在日记中严词痛斥过“蒋夫人”,但现实生活上,对几位让他愤恨不已的夫人并没有做出决绝的处置。毛福梅,仍住在丰镐房,民国28年12月被日军炸死,蒋接到蒋经国电报,感到非常悲伤。抗战胜利几次回溪口,都会向毛夫人墓祭悼。姚冶诚,随政府来台,一直由纬国照养,死后葬于台中大肚山。至于陈洁如,终身未嫁。留美深造5年多,民国21年回国后,与养女一起居住上海。

        (本文出自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《蒋介石的人际网络》,有删节。作者邵铭煌,中国国民党党史馆馆长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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