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支持你走。” 她仰头对上少年通红的眼睛。 “但你要答应我,每天发消息,好好吃饭,别打架。” 月光落进彦凌眼底,将汹涌的情绪搅成细碎的银河。 他突然笑了,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劲,低头狠狠吻住她。 摩托车的轰鸣声撕破寂静时,阮卿卿攥着他塞来的牛皮纸袋。 回到教室打开,里面是枚银色戒指,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“Y&q”。 还有张字条: “等我回来娶你,敢跟别人考同所大学,我就游过大洋把你抢回来。” 倒计时牌翻到“1天”那天,阮卿卿在课桌里发现新的纸条。 泛黄的纸页上只有一行字,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模糊: “米兰的月亮和你眼睛一样亮。” 她摸着口袋里的戒指,望向窗外飘着细雨的天空。 忽然觉得,隔着整个地球的思念,或许比想象中更绵长。 五年后的深秋,银杏叶铺满长安街。 阮卿卿抱着文件从国企大楼走出时,脖颈间的围巾突然被风掀起。 她伸手去抓,却见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文件上,背面用钢笔写着熟悉的字迹: “好久不见。”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。 她猛地转身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一眼望见那个倚在黑色迈巴赫旁的身影。 彦凌穿着定制西装,银灰色领带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却依旧是记忆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 他嘴角噙着笑,抬手冲她晃了晃手机: “第37次拒绝猎头邀约,阮小姐,我等得腿都麻了。” 五年光阴仿佛在这一刻倒带。 阮卿卿看着他腕间还缠着褪色的草莓发圈。 突然想起高考前,少年在槐树下红着眼眶说“等我回来”。 那时她总在深夜刷到米兰街头的财经新闻。 照片里叱咤商界的彦家二公子冷硬如刀。 却独独在接受采访时,对着镜头轻声说: “我的月亮在中国。” “跨国追妻,彦总好大手笔。” 她努力让语气保持平静,却在被拽进怀里时溃不成军。 彦凌的怀抱带着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,和五年前那个离别的夜晚一模一样。 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,声音闷在胸腔里:“你以为每天发三百条消息被拉黑,半夜翻墙进清北看你自习,这些年我容易吗?” 话音未落,西装内袋突然掉出一叠泛黄的车票。 阮卿卿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那些从米兰飞北京的机票存根。 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小字—— “卿卿今天在图书馆待到十点” “看到她穿了新围巾” “远远听了她的毕业演讲”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“其实我早就在京都成立了分部。” 彦凌扣住她的手腕,将戒指重新套回她无名指。 “这五年,我不是在等你毕业,是在等你足够强大,强大到能接住我所有的偏爱和麻烦。” 他倾身时,西装领口露出锁骨处淡去的疤痕。 “现在,我的月亮愿意跟我回家了吗?” 晚风卷起满地银杏,阮卿卿望着少年眼底跳动的星光,突然想起高考作文里写过的句子: “真正的重逢,是两个独立灵魂的久别重逢。” 她踮脚吻去他眼角的笑意,轻声说: “这次换我,罩着你。” 街角咖啡厅的落地窗前,霓虹灯牌将相拥的身影镀上暖光。 五年时光,足够让莽撞的少年学会隐忍守护。 让青涩的女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。 却始终带不走记忆里,那片飘落在校服肩头的银杏叶。 婚礼当天,礼堂穹顶垂落的水晶灯下,彦凌的手比五年前在槐树下时还要颤抖。 他望着白纱曳地走来的阮卿卿,喉结上下滚动,差点捏皱了攥在掌心的誓词卡。 台下宾客席传来轻笑—— A市商界谁人不知彦家二少雷厉风行,此刻却紧张得像个初次告白的毛头小子。 \"你手抖得快把戒指甩飞了。\" 阮卿卿凑近时,发间茉莉香混着婚礼现场的铃兰气息,让彦凌恍惚又回到了高中操场。 他好不容易给她戴上婚戒,却在神父宣布\"可以亲吻新娘\"时。 直接将人扣进怀里,引得满场掌声雷动。 婚宴进行到一半,彦凌突然拉着她躲进休息室。 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个绒布盒,打开竟是枚银质怀表,表盘内侧刻着\"致我的月亮,2020-2025\"。 \"在米兰每天数着时差等你消息,就靠这个撑过来的。\" 他把怀表塞进她手心,又变魔术般掏出本泛黄的日记本。 \"还有这个,你拉黑我那半年,我写了整整一百页检讨。\" 阮卿卿翻开扉页,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: \"今天偷偷去看卿卿,她好像瘦了,心疼死我了。\" 往后的日子里,密密麻麻记录着他从米兰飞北京的航班号,以及远远见过她的每个瞬间。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—— 毕业典礼那天,她站在台上发言,而镜头角落。 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年举着相机,眼睛里只有她。 深夜送走宾客,婚房洒满玫瑰花瓣。 彦凌把她抵在床头,喉结滚动着说: \"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,当年为什么拉黑我?\" 阮卿卿指尖划过他眉骨,轻笑: \"看到你西装革履的财经新闻,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好。\" 话音未落,就被炙热的吻封住了唇,彦凌声音带着委屈: \"笨蛋,我拼命变强大,就是为了能站在你身边说'我配得上你'。\" 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,映着床头相框里的老照片—— 槐树下,少年红着眼眶抱着女孩,摩托车大灯在夜色里晕开暖黄的光圈。 而此刻,他腕间的草莓发圈正挨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。 在月光下轻轻相触,诉说着跨越五年时光的圆满。 婚后第二年深秋,阮卿卿在书房整理旧物时,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。 盒盖上贴着褪色的便利贴,歪歪扭扭写着“卿卿专属”。 打开的瞬间,泛黄的试卷、电影票根、还有颗皱巴巴的草莓糖纸倾泻而出。 最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—— 正是五年前他受伤住院,她偷偷垫付的医药费。 “在翻什么?” 彦凌从背后环住她,下巴搁在她肩头,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耳尖。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缴费单上,突然笑出声: “当时我哥还奇怪,说医药费怎么会少了一笔,原来是被我的小月亮藏起来了。” 话音未落,楼下突然传来门铃急响。 彦凌皱着眉去开门,却见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捧着礼盒站在门口。 为首的男人恭敬地递上信封: “二少,这是当年在医院想找您麻烦的那帮人,听说您结婚了,特意来赔罪。” 阮卿卿闻声赶来,正看见彦凌冷着脸把信封扔进垃圾桶: “滚。别让我再看见你们。” 他转身时,看见她担忧的眼神,立刻换上笑脸,伸手揉乱她的头发: “别怕,都过去了。现在谁敢动你,我让他在地球上消失。” 深夜,两人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。 彦凌突然关掉电视,认真地看着她: “老婆,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 见她愣住,他又补充道: “就生个女儿,我要把她宠成小公主,教她叫你妈妈,叫我爸爸。” 说着说着,眼睛亮晶晶的,像个期待新玩具的小孩。 九个月后,产房外的彦凌急得来回踱步。 当婴儿的啼哭传来,他冲进产房时,却看见虚弱的阮卿卿怀里抱着皱巴巴的小婴儿。 护士要把孩子抱去清洗,他却固执地守在床边: “我来抱。” 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时,他的手又开始颤抖。 低头在阮卿卿额头上落下一吻: “辛苦了,我的月亮。”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,彦凌抱着女儿坐在床边,轻声哼着跑调的摇篮曲。 小家伙突然抓住他的手指,他瞬间红了眼眶。 转头对沉睡的阮卿卿说: “你看,我们的小月亮,也来照亮我们的世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