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在家连窝六天,张爻掐指一算... ——再不出去露个脸,给教练同学换物资的借口就要穿帮了。 “咱得动动了...” 张爻放下日历,凑到正在擦枪的人身边,下巴搁在她肩上。 “顺便探探风,看那事儿,烧没烧到咱家门口。” 白羽指尖一顿,侧头蹭了蹭她的脸颊,放下枪,眼神锐利,起身走向卫浴化妆镜前,下巴一扬。 “嗯,听你的。不过,得乔庄一番,把我的化妆箱拿出来。” 接着她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 “衣服,你来准备。” 张爻一听让她准备衣服,眼睛瞬间亮了。 “包在我身上!保证好看!” 她屁颠屁颠去翻找化妆箱,完全没留意白羽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。 白羽清楚得很:惹出那档子事儿时,两人穿的是她搭配的定制款,特征太明显。 这次反其道而行,让张爻这个审美独树一帜的人出手,效果绝对够颠覆,够安全。 白羽手法娴熟,很快给两人脸上弄好了‘末日饥饿妆’。 眼下青黑,颧骨突出,嘴唇干裂苍白,活脱脱两个营养不良,为一口粮奔波的底层幸存者。 “好了,我的部分完工了。你的呢?” 白羽收拾东西,看向张爻,带着点谨慎的期待:这人新思路,总不能比上次的彩色骷髅头还… 张爻献宝一样,从空间拖出两套自己的旧衣服,声音透着兴奋。 “噔噔噔噔!看!可爱吧!” “啪嗒...” 白羽定睛一看,呼吸都窒了一瞬!连手里的眉笔都应声落地。 ——红!黄!蓝!饱和度拉满的三原色! 印着大大的,咧嘴傻笑旺仔大头! 那鲜亮的颜色,和魔性的笑容,简直像两个巨大的精神污染源! “......你...认真的嘛?” 白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 她指着那套精神小伙旺仔套装,指尖都在抖,感觉自己的视网膜在灼烧。 “这个...这个...它为什么能这么亮?这么吵眼睛?!” “嘿嘿...亮吧! 是不是闪爆了?!” 张爻已经喜滋滋地换上了裤子,膝盖上巨大的笑脸正对着白羽。 “你看多喜庆!我买好久了,都没舍得穿几次...” 白羽看着张爻身上那爆炸性的色彩,和旺仔魔性的笑容,外加缩短的衣裤... 再低头看看手里同样‘喜庆无害’的衣服,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 她见那人高兴出了花儿,闭眼默默穿上,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。 默默安慰自己:反正已经忍了她的卡通内衣裤,再忍忍这个也没什么... 白羽冷艳的脸,配上这身土到极致,傻气冲天的旺仔,荒诞感达到了新的深渊。 为了不打眼,张爻推出一辆破单车,车前还挂了照明灯。 链条的呻吟,在旺仔魔性笑容的包围下显得格外渺小。 白羽麻木地跨上后座,环住张爻的腰,直接把脸埋进她后背。 ——前后左右都是旺仔的笑脸,躲无可躲,避无可避。 她只能木然地闭眼,思绪放空,努力屏蔽这铺天盖地的视觉噪音。 “走起!” 张爻一蹬,破车发出一声“嘎吱”... 载着两个行走的巨型旺仔大礼包,在凌晨两点滚烫的余温中,拧巴地驶向市区。 “汪汪汪!” 未伪装的大肥狗,跟在车后一路小跑出别墅区,转过死角便被张爻丢回了空间。 自行车所过之处,仿佛连末日废土的灰败,都被这过于鲜艳的色彩,强行涂抹上了一层荒诞的喜感。 “到了...” 断墙死角处,张爻停车指尖一抹,破车消失,警惕地望向供销社方向。 白羽抬起头,顶着饥饿妆和刺眼旺仔笑脸,眼神里一片死寂虚无。 她机械地扯了扯,在夜里都刺眼的布料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声音轻得像叹息: “阿爻,答应我...下次...我们穿麻袋...行吗?” 张爻傻不愣登的,还以为是白羽觉得衣不配妆。 “我倒是有麻袋,但还得你裁衣服...” 白羽的声音像是飘出来的,带着灵魂出窍般的平静:“走吧...下次再说...” 毁灭吧,赶紧的,累了! “唉?等等...上次太干净了...” 大聪明上线,从空间湖边抓了泥,忍着心疼,在两人身上一通乱抹,连头发、手脸都没放过... “这不就像了!” 没过多久,高温蒸腾下,黑泥巴干到掉渣,两具兵马俑出土。 白羽眼睛一闭:还好这泥不是臭的! 忍忍好了...不行啊...好想捶她! 两人顶着特意弄乱的泥发,低着头,尽量缩着肩膀,混在前往供销社方向的人流里。 供销社门前多了好些持盾红袖箍,持枪大帽檐都多了不少,进出都开始搜身了。 俩个泥人一看这架势,扭头拉上骑行面罩,晃悠到了门前夜市。 广场上连个路灯都没有,也没多少人摆摊。 条件好点的摊主不是带了随身小手电,就是点了自制火把,没条件的就摸黑扯着嗓子大声吆喝。 “走过,路过,你不要错过唉! 看看吧,都便宜处理咯...” 刚走过转角摊位,就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,从后面传来: “诶...?姐......?” 俩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,脚步没停,反而加快了些,假装没听见。 这声音...有点像土拨鼠? 都化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?! 谁知身后立刻响起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穿着背心大裤衩的光头,身影灵活地窜到她们前面,挡住了去路。 他瞪圆了那双藏在皱纹里的小眼睛,嘴巴微张,上上下下、仔细打量着灰头土脸的人。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! 好半天,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困惑和惊讶,压低了嗓门: “姐...你俩...咋...咋成这样了?!遭劫了?” 他语气里透着真切的担忧,像看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景象,甚至咬牙切齿... “姐! 你告诉我那孙子是谁?! 我弄不死他...!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