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! 东宫! 杜公公在凉亭内向太子禀报私库的情况。 饶是东宫财力雄厚,太子在听到那个庞大的数字后,心灵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 “朝廷财政紧张的时候,父皇为何不动用私库支援?” 沉吟半晌,太子开口询问。 “殿下,当时朝廷财政没有缓解的迹象,就算将私库搬空,又能坚持几年?” 杜公公站在一旁,态度十分恭敬。 太子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示意他坐下说话。 “奴婢不敢!”杜公公弯腰回话。 从昨夜接管死士开始,太子已是杜公公事实上的主人,在主人面前,杜公公已没有坐下的资格。 “孤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!” “殿下,有句话——奴婢不知当不当讲?”杜公公面露犹豫。 太子示意他但说无妨。 “殿下,规矩多并不是坏事,借用坊间的一句话,有些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。” 说完后,杜公公将腰深深的弯了下去。 太子深深的看了杜公公一眼,命他挺直了身子回话。 杜公公弯成虾米状的身子,微微舒展了一些。 “私库在何处?”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,太子问出一句。 从杜公公的嘴里吐出了一座宫殿的名字。 这座宫殿以前是用来安置被皇帝厌弃的妃子,也就是所谓的冷宫。不过自从先帝登基,这座宫殿就再也无人居住。 没想到居然被用作皇帝的私库! “谁在守护?” “殿下的死士!” 杜公公的措辞,表现出他的态度极为端正。 “私库将来还是由你负责。”太子给杜公公吃了颗定心丸。 这算是明确了杜公公将来的位置,杜公公弯腰谢过。 就在太子听取杜公公禀报的时候,皇城内,敦郡王府,敦郡王与世子也在密谈。 “父王,我们上当了!” 世子的脸上,有着浓浓的担忧。 他口中的上当,自然指的是路管家被抓一事。 “你这么晚才看出来?”敦郡王的语气中略带不满。 世子急忙拱手请罪。 “说说你的想法!”敦郡王没有丝毫的忧虑。 “父王,太子应该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。” 略一思索,世子缓缓开口。 “将应该二字去掉,太子已经确定这一切都是本王在暗中操纵。”敦郡王纠正世子的措辞。 “之所以没有动手,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。” 世子应下后,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。 敦郡王轻轻点头。 “而且,太子还要考虑动手之后可能造成的后果。” 紧接着,世子又补充了一句。 敦郡王依旧轻轻点头。 “没了?” 见世子没有继续说下去,敦郡王问出一句。 “没了!” “对于太子来说,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,只要他起了疑心,随时都可以动手。” “先下手为强嘛!” “至于你提到的后果,倒是会影响太子的决断,不过在本王看来,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。” 此时敦郡王的脸上,哪还有平日的嚣张? “让太子犹豫不决的,是皇帝!” 不等世子问出,敦郡王便给出了答案。 “陛下?”世子微微一愣。 “一直以来,本王都是皇帝坚定的支持者,如果让皇帝知道本王设下的那些圈套,这将是对皇帝沉重的打击。” 说完后,敦郡王轻声笑了起来。 “可——陛下迟早都会知道这些啊?”世子面露不解。 “知道?那位好色的皇帝,已经没有多久可活了。”敦郡王笑得更加大声。 世子脸色大变,嘴唇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。 “能让皇兄的儿子死在本王的前面,本王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!” 注视着自己的继承人,敦郡王发出了浓浓的感慨。 世子已觉得膝盖发软! 他清楚自己的父王一直在暗中针对皇帝和太子,也大致能猜到一些谋逆的举动。 不过当敦郡王直接将真相摊开,世子还是无法控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。 “你害怕了?” 对世子的表现,敦郡王有些不满。 “父——父王,给儿子一点时间。”世子面露无奈。 “当年母后毁掉本王的时候,可知本王会毁掉她的孙儿?” 敦郡王将目光移到墙上,脸上透着浓浓的杀机。 墙上挂着两幅画像,一幅是敦郡王口中的母后。 还有一幅,是敦郡王的母妃。 “贱人,你时常看着本王在这里谋划你的后人,心中可有悔意?” 话音落下,敦郡王将目光移到了另一幅画像上面。 “母妃,再等等,很快儿子就可以替你报仇了!” 杀机不见,敦郡王的脸上现出了许多温情。 “你可明白本王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你?” 敦郡王认为,已给了世子足够的时间。 “父王做下此事,我们与宫中再无转圜的余地,要么杀掉皇帝所有的儿子,要么,敦郡王府将被满门抄斩。” 世子也算是了得,此时已恢复到正常的状态。 “满门?雄儿已经到鲁国了吧?”敦郡王问出一句。 “父王英明!” 此时此刻,世子对敦郡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 “最近这段时日不要轻举妄动,先看安阳公是如何作死!”敦郡王开口叮嘱。 “听宫里传来的消息,皇帝对十四皇子十分满意,听说安阳公府丢掉的侯爵,又要还给他们?”世子问出心中的疑惑。 “不要让他们传递消息出来,当心被内务府察觉。”敦郡王一向谨慎。 “儿子明白!”世子立刻应下。 “皇帝同他的死鬼父皇一样,除了自己选中的继承人,谁都可以舍弃。”敦郡王面露不屑。 “父王的意思,皇帝这是在给安阳公下套?”世子瞬间明白过来。 “他岂止是在给安阳公下套,他是想替太子将脏活全部干完。”敦郡王发出了一声冷哼。 世子面露不解! “皇帝想用安阳公,将所有反对太子的宗室勋贵一网打尽!”敦郡王耐心的给自己的儿子解惑。 “安阳公智计过人,难道就看不出来?” “他又不清楚皇帝命不久矣!”敦郡王面有得色。 第一次给皇帝下毒,不知为何皇帝居然能控制住毒性发作。 敦郡王认为自己的第二次下毒,简直是神来之笔。 “不过也不能小看了安阳公,他能利用坊间的流言顺水推舟,也算是十分难得!” “而且,本王认为——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一些——” 说完这些,敦郡王神色复杂。